12.
  “嗯？”叶星华本能应了一声，却立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：有些软、有些颤，简直像撒娇似的……她赶忙清清喉咙：“弟子是提过，师尊怎突然说这个？”
  “其实为师在你幼时就该问的，为何想知道往魔域的路径？”
  师尊的话音沉静、动作平稳，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状，叶星华暗自松了口气：“那是……弟子当时刚入仙界，还不太懂得魔修的可怕，又想集齐全境地图，没考虑太多，才无意间说了傻话。”
  “只是这样？”司徒志约听她语气坦然，并无隐瞒之态，无奈道：“你若早些与为师言，还怕为师不告诉你吗？”叶星华有些诧异：“可师尊先前才说，弟子绝不许去魔域……”
  “那是指在历练期间，未来视你修为进展，为师或可带你走一遭。”
  司徒志约边说边思索着，正色道：“毕竟你那性子，与为师年轻时是有几分肖似，恐难长久安份，就是偶尔也该长点机心……出门在外，为师倒不担忧你身手不足，只记得千万别莽撞犯险、轻信人言才好。”
  师尊竟肯带自己探索魔域……叶星华内心着实欣喜，嘴上仍有点不服气：“弟子会谨记在心……可师尊平日，不是一向夸赞弟子聪明谨慎的吗？”
  司徒志约笑着回应：“那是，不过为师没看着时，可就难说……这不，别提飓风独眼兽，就连妙音门主的徒孙都给打了。”
  “至少弟子比师尊年轻时安份多了……”
  叶星华无法反驳，只得撇嘴嘟囔，司徒志约揶揄着：“是吗？你又没见过。为师在你这年纪，胆量倒还比你小些。”
  叶星华开始努力逐条列举：“师尊年轻时既去秘境、魔域，还能与剑尊结识、跟庾门主同游凡界，岂不是要比弟子更不安份？”
  “这是谁与你说的？”司徒志约傻眼道：“为师哪可能和她同游什么凡界。”叶星华犹豫了会：“是禹善衡曾向弟子提过。”
  司徒志约皱起眉：“你还真信那小子的话。为师不早说过，和她并没有什么。”
  “师尊只在上次大比后问过弟子：该不会真信师尊和她有什么吧……”
  叶星华语带迟疑，司徒志约一脸理所当然：“所以为师确实说过，是你没领会为师的意思。”
  “师尊总是这样，讲话不清不楚的……”
  叶星华不禁抗议。司徒志约叹了口气。身为长年受流言侵扰的宗主级人物，他早已明瞭，面对流言，与其尽力辩驳，不如泰然处之，反倒更能掌控局势。
  可若当真向星华自剖这些想法，未免显得他在向自己这徒弟表明什么心迹似的……“这种虚妄谣言，为师懒得多费口舌──何况你又干嘛在意？”
  叶星华闻言一愣：“弟子……也不是在意。”
  司徒志约笑道：“还说不是，连成年旧帐都给翻出来了。”
  “弟子只是有些不解……为何师尊每次造访妙音门，总要特意支开弟子呢？”
  叶星华终于吐露一直以来的困惑，司徒志约难得多作解释：“与在他宗谈丹药生意并无分别，庾门主习惯屏退门人议事，为师自得配合，并非有何不让你听见的内容。”
  谈话间，不知不觉已至星华洞府。叶星华这才意识到，刚刚那股酥麻难耐的感觉已经消失无踪，宛如幻觉一般。
  司徒志约细心将她安顿妥当：“这几日尽量少走动，否则脚好不了，更别提出谷历练了。”
  “弟子的脚若好不了，乾脆留在谷内陪师尊得了。”叶星华罕见开了个玩笑，儘管仍是一贯表情收敛，仅有眼含笑意。
  司徒志约仅胡乱揉了揉她的头：“为师若不将你医好，岂不枉为谷主？必得把你送走才算完……差不多得了，还是早些歇息吧。”